醒觉不复见。

巍澜澜巍骨科什么都吃的推文号。

【鬼面个人向】论反派的一百种洗白方式06

没有cp向的…请求放过
这段…呃有点无聊,兄弟两谈心谈了一整章哈哈哈够不够意思(你


06

“沈老师,有人找你。”

沈巍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他分神瞥了一眼窗外,龙城已经连绵了好几日的阴雨,潮湿闷热的空气混着雾蒙蒙的天色,大朵沉甸甸的乌云拥挤地铺着,整个城市都笼了一层暗色的阴霾。底下熙熙攘攘推挤着散开的学生们已经撑开了各色的伞,雨似乎是已经开始下了。沈巍顺着女老师所指的方向望去,鬼面立在他办公室门口,长发松垮的绑成个马尾,白T扎在牛仔裤里,脚下踩着一双漆皮的马丁靴。他的发色虽然放在人群中极为打眼,但在大学这样自由又跳脱的环境里,也还不算出奇,安安静静的等在那儿的时候,倒真和一个来找沈巍的学生没什么不同。

鬼面这一身也不知是谁给他搭的,似乎……看着有点儿眼熟。沈巍夹着教案,慢吞吞的腾出一只手来拧开办公室的门,顶着一贯待人时和煦温和的浅笑,冲着办公桌点了点下巴:“进来坐。”

鬼面今天戴了个中二度爆表的黑色口罩,眼睛冷冰冰的沉着,怎么看都有点凶。沈巍倒也不介意,他今天留了十足的耐心来面对鬼面,甚至颇有闲情逸致的顶着鬼面这恨不得和他干一架的眼神,悠悠地煮开了一壶水,给鬼面泡了杯茶。

“你怎么找来的?”

鬼面的肩膀湿了大半,头发湿乎乎的黏在一起,显然是淋雨来的。他交代过赵云澜不带鬼面来找他,他又限制了鬼面的能力,感觉不到他的气息,大概闯进了龙城大,就只能靠问了。

鬼面愣了一下,有些惊讶沈巍这唠家常似的平淡语气。他自觉耍心机从没赢过沈巍,此时也不想顺着沈巍的话头往下说。他伸手拢住小小的茶杯,甘香的热气袅袅的扑出来,成了一缕缕抓不住的白雾。

“那日,你说我往日费尽心机想策反你,冲破大封,带着鬼族爬上来,到头来却宁愿死都不肯留下,是不是?沈巍……那我问你,为何昔日你厌恶鬼族,恨不得连带自己的出身一刀斩个干干净净,你看看,你面前就是鬼族的最后一个余孽,除掉我,你便可安心做你的圣人,前程过往,就都抹去了,你又为什么不肯?你到底……在顾忌什么?”

鬼面的声音闷在口罩后面,窗外的雨夹杂着冷风,渐渐的下的大了,雨水顺着窗沿斜斜的吹落进来,整个屋子里都是湿凉的寒气。不知是不是错觉,肩膀两侧早该愈合了的伤口好像又在这样的天气里有了一丝丝侵入骨髓的疼痛,他们两个实在是互相算计的太久了。

沈巍好像早就料到了他会这样说,眼皮儿都没抬一下,抬手又给鬼面添了点茶水,继续不急不躁的回避话题:“回去的时候带把伞,或者我让云澜找人接你回去……”

“沈巍!你……”鬼面咬着牙,喉头翻出一丝腥甜来。如若不是他现在打不过沈巍,他恨不得再来一次同归于尽,他最恨沈巍的莫过于这一点——若这人只是恨他也就罢了,可沈巍总是这样,一副高深莫测、自有决断的样子,丝毫不在意他,仿佛他就只是个可以按格行走的棋子,虽不至于无用,但不值一提。

“你现在不一样了,果然成了圣人,总是有这么多无用的怜悯。若换作是从前,我还能坐在这里么?”鬼面自我挣扎了小片刻,扶着额角低低的冷笑了几声,垮下肩膀颓唐地窝缩在了沙发的靠背上。他今日来找沈巍,其实也没做太好的打算,先前把自己的神识五感通通封闭,沈巍却不乐意让他逃避;他歇斯底里的想从沈巍嘴里撬出点什么来,沈巍给他的却都是些不着边际的瞎话——总结起来差不多就是,调整心态,好好生活。

他当我是什么?拍一拍头就乐意跟着跑的宠物吗?

鬼面自嘲地笑了笑,指尖下意识地虚抵在眉心上,藏住了大半表情。沈巍给他泡的那杯茶他还没动过,有些可惜了,这么久了,沈巍为他准备的东西也是寥寥可数,哪怕沈巍现在是隔着一层皮算计他,这茶也仍然是温的,他很想要尝一尝。

“鬼面,其实我也有件事想要问你。”沈巍顿了顿,眼神虚散开了片刻:“那日黄泉边,你爆体而亡,我没来得及多想。但后来我总是想不通,你说是要我后悔,可你我都清楚,大封总是要破的,早一刻或迟一刻,并无不同,无论如何我都要为加固而身殉大封。哪怕你那日被我逼的走投无路、恼羞成怒,一个重新稳固、安定的大封,始终不是你想要的,你所做种种,都是为着引导事情不发展到这个结局,又怎么会……刻意导致这个结局?”

鬼面皱了皱眉,不自在的偏了偏头,他倒没想过沈巍还能有揣测他心思的时候:“我当时也没有别的选择,想着让你早死一会儿是一会儿吧。”

沈巍看他答的干脆,便也不再多说什么。窗外的雨下的极大,雨点飞溅的声音听来狂暴而沉闷,沈巍微微弯了弯唇角,在近乎令人窒息的沉默里,轻声道:“是么?你布局这么久,倒真是对不起这个说法儿。我与神农的契约其实也容易摸透,我一直以为,是你想的比我明白了,所以最终才……”

“自作多情!”鬼面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把扫开了沈巍面前规整叠着的教案文档。那些纸张随着窗外渗漏的风卷的满地狼籍,沈巍淡淡地扫一眼,抬头对上鬼面泛了血丝的双眼,镜片下埋着的眼神直白而尖锐:“我猜,你也只是一个赌。不能让我放弃守大封,那就试试去填。神农的约有关大封、昆仑、和我,这个大封谁守都可以,他可以换一个更可靠百倍的人,但他却交给了我……交给了我对昆仑君的信念,听起来这样虚无的东西。他甚至限制我不能再碰昆仑君——一个能为轮回身死,历经人世百难千劫的神,居然管这等儿女私情的闲事,就除非——”

“除非,他的目的不是守大封,只是你。他在打磨你,以达成某种目的。而这个目的的关键,除了昆仑君,就是这个该死的大封了。”

鬼面喃喃地应声,恍惚间觉得自己包藏了几千年的心思,居然就这样被沈巍撕裂开来。时至今日,他还是从来就没能真正对沈巍怀有恨,不论沈巍这个人叫什么又或者在做什么,也不管沈巍怎么对他,一切的一切溯源回流,他也只是记着,他们一同被一捧魂火滋生,鸿蒙之初,混沌之时,他所见的第一眼,就只有沈巍。那人也睁着一双透亮清明的眼,望着他时,眼底干干净净地,只独独含着他一个人。他害不了沈巍,这些事的前后,他确实都是仔细想清楚过的。

“沈巍……我没有做什么。这一切都是你的命。”

鬼面似有若无地叹了口气,弯下腰替沈巍捡了一沓文件上来。他晃了神,再也没有心思同沈巍争太多事了,眼下他甚至都不想多看沈巍一眼。那些快尽数消散在时间里的回忆比想象中固执百倍,他想起一团团无尽的黑暗,想起邓林俊逸的昆仑君,想起萦绕不去的血腥味……沈巍看了昆仑君一眼,念念不忘至今,他又何尝不是放不下这么个天生命定里绑来的冤家兄弟?

沈巍目送他离开,没有再出声。他走到窗边,等了一会儿,才看见鬼面失魂落魄的走进瓢泼的雨幕里,背影孤单又寥落,在沉沉的天色下,像一只湿了翅膀、找不到巢穴的鸟。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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